2008年1月30日 星期三
bas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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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5年秋天,在Montana。
而這張照片是在Montana駐村時候的一系列照片中,唯二在去年底電腦大爆炸中僅存下來的其中一件,這是在工作室的某一個小角落所拍下來的。偉大的攝影技術讓過去的時光凍結,於是我在兩年半後的今天,在照片裡面找尋當時的種種記憶-山嵐、白雪、人。耽溺於曾經擁有的美好總是如此的容易,很不搭的配上Damien Rice的The Blower’s Daughter,一首容易讓人陷在其中而悸動不已的曲子。歌詞中透漏的無奈與現實生活一樣,而現實生活又或許更加的殘酷無情,幸好感情還是沒有永遠,再怎麼受傷,還是會有解脫的時候,正如曲中Damien動人而又深情的一遍又一遍的唱著I can’t take my eyes off you.而最後又喃喃的唸著Till I find somebody new. 那樣的矛盾。Anyway,還是被這首歌感動了。
2008年1月29日 星期二
"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" project-students' houses
The Houses
2008年1月23日 星期三
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 (the end)
home is where the heart is (at night)
2008年1月19日 星期六
lichun。visona。hsie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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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如烈日無止盡的白,
刺痛著我混濁的眼,
黝黑如海藻的深髮包圍你深陷的輪廓。
觸感冰涼穿透我層層的毛孔直至情感從中汨汨流出,
你微閉的雙瞳是迷幻的光火,
在地平線那端緩緩升起。
遠方,是點點白帆,
承載著沒有重量的想望。
我們追逐風渴望自由狂熱綻放出濃烈的花朵,
維瑟拿花園裡光影交會見證時間確實來過。
抬頭仰望荊棘遍生,
是基督殉難的殤,
急欲於空氣中拾起劃過的的飽滿弧線,
消失在多彩的阡陌,
在字裡行間失足摔落。
一如你總在清晨搭上那班駛向南邊的列車,
終點站叫做虛無。
遲來的擁抱化做凍結在外的那抹晨霜,
情人們的聲聲呼喚瑰麗如玫瑰窗,
幽幽的光亮併放是聖靈的召喚。
一轉身,你已慢步走向永恒浩瀚宇宙,
千萬流星劃過天際,
碎裂而冰冷的哈利路亞。
「Hallelujah」Leonard Cohen在1984年發表專輯「Various Position」裡面的曲子,許多人翻唱過,包括在史瑞克電影裡的John Cale,及其原聲帶裡面Rufus Wainwright的版本。我最喜歡的昰Jeff Buckley的這一個版本。Cohen以聖經為典故的這首歌,呈現了人的軟弱無奈、愛的殘忍與痛苦,並有性的原始神聖與美麗。Buckley淒美的歌聲以成絕響,更以見證純真的凍結。
06年的今天,是我最後看見你清醒的樣子。
如果你可以從此安然的醒來,並且健康的活著,此時的你應是三十歲了。
Buckley三十歲那年,踩著蔓生青藻的河床,游泳溺斃。
於是你們得以逃離這令人困惑而又充滿苦難的世界。
總要在這個時候狠狠的想你。
不願你如那虛幻的弧線就此消失,
或如色彩的褪去。
也彷彿這樣就可以彌補當時我的無能為力。
2008年1月16日 星期三
missing
願望一:人人要有禮貌,說好話、做好事、日行一善。
願望二:所有的老人都能不生病。
願望三:所有的窮人都能吃烤雞。
這是九歲大小瑪嘉的願望,生於動亂伊朗的九歲小女孩,願望其實與其他世界國家的小孩無異。然而,因為政治背景不同、信仰不同,而導致在那個時空背景之下的孩子,必須提早面對死亡的恐懼、對人的無法信賴、感受無法理解的強權壓迫,以及連選擇所愛的音樂、服飾的權利都沒有的種種失落。
《茉莉人生》是一部相當動人而寫實的動畫電影,以著名的漫畫《我在伊朗長大》改編而成,描述一個「特殊」的小女孩的成長經歷。這個小女孩的外公是伊朗王子,後來因為政權變革入獄而死,舅舅是馬克思的擁護者、革命的熱血青年,曾經的一個最親愛的朋友叔叔因為政治立場與執政者不同,而被迫處死。然而,這個小女孩有最疼愛她、給他開明教育的父母,以及總是能給她當頭棒喝的奶奶。
奶奶說,只要在身上放茉莉花瓣,一整天身上都能有茉莉花的香味。
爸爸媽媽擔心封閉保守的伊朗會傷害了小瑪嘉,便把她送到維也納唸書。在維也納留學的小瑪嘉,單獨面對一個全然於不同自己背景文化的疏離生活,壓抑又保守的寄宿學校修女、不斷遷徙搬家的不安定感、青春期外貌改變的種種困惑彆扭,直至遇見法語學校裡其他屬於「邊緣」的好朋友們,然後慢慢的使自己去放開心去融入、然後接納他們的生活。故鄉的印記深深的埋藏烙印在心裡,即使偶爾也會冒充自己是他國的一份子,即使不斷的假裝,不斷的使自己裝作勇敢堅強,還是得面對心裡面那一個最真實的自己。因為,當漸漸長大的瑪嘉想起故鄉裡的家人正辛苦的渡日,自己卻在維也納無憂無慮的活著,就感到內疚不安。
帶著脆弱孤單的心靈在異國,瑪嘉勇敢的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。然而命運是捉弄人的,獨立少女瑪嘉還是無法避免被所愛的人背叛。而絕望、自我否定又無處可去的她,最終還是回到自己的家鄉,因為,家,會接受她的一切,她的好或壞,即使在別人的眼中他是多麼的不完美。
相隔多年,與父母在機場相見時,爸媽竟認不出她來,時間與空間對於一個人所造成的改變是那樣的驚人。回家後,瑪嘉又開始質疑了,因為在維也納他是大家眼中的伊朗人,家鄉的人倒覺得她是從「維也納回來的人」。處處都能被貼起標籤,自由呢?想要的自在的感覺在哪裡?家鄉變了,變的更糟了,這座城市籠著無止盡恐懼,連兒時的同伴,也因為戰爭而失去了肢體、被迫帶起黑色的面紗……過去美好的記憶都在現實裡變了樣。這時的瑪嘉也強烈意識到男性的霸權、政府荒繆的教條,以及女性地位的低落。面紗賦予伊朗女人的意義到底是什麼?人的真實感受和社會外在的現實是那麼的矛盾。
回到伊朗後的瑪嘉,面臨婚姻的失敗、朋友的死亡,於是他再次的聽見自己心裡的聲音:我要的是自由。而自由,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,離開了伊朗,也就是必須去承擔對家人,以及德黑蘭的有著白雪皚皚頂峰的阿爾波士山永遠的想念。
這整部電影對於回教或是伊朗文化較不熟悉的觀眾來說,也許它擁有很多深刻的文化批判、族群的視野。對我自己來說,這部電影只是非常忠實的描寫一個存在的,而不同於西方文化和我們熟悉的日本文化之外的世界,然後我們可以保有自己對他的各種不同想像及看法。在那一個世界裡,人們依舊對於美好的事物有所嚮往,對於家鄉、親人有種血濃於水、無法分離的依賴情感、對於失去所愛的人一樣會心碎,對於自由的永恆追求。在帶給我們不同文化面貌之外,《茉莉人生》更深刻的去描寫一個女孩的內在心靈蜕變層次,那種細膩的情感更勝於移除我們去對於另一文化的偏見。
就如同導演給觀眾的一封信裡面提到的,他只是單純的希望把這件作品獻給他摯愛的家人,然後告訴世人:伊朗人不只是那個大家常常聯想到的恐怖份子,而是一個「人」,就跟其他文化裡的人一樣,也許多多少少都有小小的壞心眼,但是大部分時候都只是一個平凡的善良人,有屬於自己的夢想,然後渴望擁有足夠的自由可以去追求那個如茉莉花香般的夢。
讓人不禁想起在伊朗的朋友Ghazaleh,那個有著閃亮眼睛及捲捲頭髮的女孩,總是和他可以討論一些怪怪的話題。
很奇怪的,即便是德黑蘭是座令人充滿恐懼不安的城市,許多伊朗人離開伊朗後依舊想起自己家鄉境內的美好,比如自然、或者人。更有伊朗人會認為自己在伊朗外的國土逍遙是可恥的,他們還是希望可以回去,然後幫助那一些無法弄到護照出去的人。可是,相較於台灣,會有那樣心情的人似乎很少很少。是因為台灣是島國文化,我們早已被感染成失根的浮游狀態嗎?
2008年1月12日 星期六
salvation
故事始於一連串咑咑咑的打字聲。
大宅院裡錯落繁複的房間,宛如故事中人物迷亂的內心世界,更見證了人的複雜脆弱。
用一隻被困住的蜜蜂帶出了Briony拼湊的想像世界。
她無意的瞥見姐姐在她心中暗自愛慕的Robbie面前,脫的機幾乎一絲不掛的跳進水池中……
熾熱的暑夏,30年代末期英國鄉間,小康的中產階級看似無憂無慮的生活,然而卻阻止不了人與人之間的猜忌與勾心鬥角,不同的階級的人還是無法平等的共處。壓抑的情感,無知與盲目,還有虛偽與自以為是,美麗的宅第裡頭發生的一小段意外故事,在不同階層的人之間產生誤解,然而這樣的誤解卻足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;足以令一個人畢生悔恨,卻無以獲得諒解,只能依靠想像力為自己努力贖罪。緩慢的故事前半段,一串串事件的發生宛如巧妙的織錦畫,細膩的為之後的故事埋下了伏筆。電影中時空交錯的手法、詩意精緻的場景、還有不斷呼應的對白,直至電影進行了三分之一,才告訴我們為什麼而贖罪。
如果故事中的Cecilia能夠放下階級身段、真實面對自己的情感,驕縱的雙胞胎兄弟沒有自作聰明的離家出走、Robbie沒有將信件裝錯而誤交給Briony、Leon沒有帶回Paul Marshell而引狼入室,Briony沒有因為自己的無知就信誓旦旦的宣稱Robbie就是強暴Lola的兇手,Robbie也不會因此就因為求生而從軍,結果客死異鄉。
而那位紅頭髮又膚淺的Lola儼然成了整件事情的幫兇,為了名利,一生守口如瓶,連後來Briony不請自來的參加了她與Paul Marshell-當年的那位兇手時,她也不敢瞧Briony一眼。
電影中Cecilia的come back, come back to me的聲聲呼喚.和Robbie動人的the story will resume, and I will return, find you, love you, marry you, and live without shame.強調了戰火的無情與面對人生種種無法預測的事實結果時的無奈。而戰爭,依舊是因人而起。
後來,Briony長大後漸漸理解當年自己因為出於固執與嫉妒的無心之過,被幻想力左右所做的判斷,背負了一輩子必須去面對的沉痛重罪。而為了贖罪而當上護士的她,無論多麼賣命的工作,無論過去多久,還是無法從自己所犯的罪惡中解脫。片中不斷洗掉手中鮮血的Briony,與陪伴傷重士兵而沾滿鮮血的臉,不斷暗示著人的「原罪」,與呼應她的整個人生不斷的在尋求救贖。
人的渺小比不上上帝的全能全知,於是不斷拼湊自己所見所聞,把所有零碎的事件給予意義,藉此肯定自己的價值與存在,然而,這樣脆弱的真實,終將告以失敗幻滅。年幼的Briony或許因為對於成人世界中愛慾的一知半解,而導致如此重大的悲劇。
人的脆弱在於人是受感情支配的動物,因為情感中的癡愚貪嗔,我們總有一堆贖不完的罪,然後不斷尋求解脫。
誠實,是救贖。
很喜歡電影中的配樂,很有Philip Glass的風格。音樂節奏把整個劇情渲染的更具張力。
2008年1月4日 星期五
fairy tale
很令人感動的畫面。一個工人在整個晚上,獨自一人將正在整修的捷運站牆面漆完。
當四周一片靜寂,即便粉刷油漆是一件在「社會成年人價值」看來的「卑微」之事,這個也許從來沒有人去注意與記得的油漆工人,在當下時刻內在擁有的盈滿能量,被充滿宗教性的莊嚴氣氛所包圍的四周,足以讓人為之著迷沉醉,而那種心境上的專注幾乎與一個創作者無異。
是一種不問為什麼的執意,是一種超越了自身可理解範圍的笨拙。
兩千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在瑞典接過獎章的時候,他的答謝詞是這樣的:
尊敬的國王陛下:
站在您面前的這人,還記得,他八歲的時候,他母親叫他寫日記,他就這樣寫下去了,一直寫到成年。他也還記得,上中學的時候,教作文的一位老教師在黑板上掛了一張招貼畫,說不出題目了,大家就寫這張畫吧。可他不喜歡這畫,寫了一大篇對這畫的批評,老先生不但沒生氣,給了他個好分數,還有個評語「筆力很健」。他就這樣一直寫下去,從童話寫到小說,從詩寫到劇本。直到革文化的命來了,他嚇得全都燒掉了。之後,他弄去耕田好多年,可他偷偷還寫,他寫的稿子藏在陶土罈子裡,埋到地下。他後來寫的,又禁止發表。再後來,到了西方,他也還寫,便再也不在乎出版不出版。即使出版了,也不在乎有沒有反響。突然,卻來到這輝煌的大廳,從國王陛下手中接受這個高貴的獎賞。
於是,他止不住問:國王陛下,這是真的嗎?還是個童話?
聯經在1990年出版了高行健的《靈山》,聽說賣了十年都賣不完第一刷的那本。2000年,高行健得了諾貝爾文學獎,是第一個獲得此獎的漢語作家。本是沒沒無聞的他,終於開始受到臺灣人的重視,一樣的,世俗的不會去看見他困頓的過去。答謝詞最後一句真實的讓人炫然欲泣,是真實還是童話確確實實的道出了一個創作者的孤單,然後在得到肯定時候感覺到的虛幻飄邈、似真似假,然後充滿驚喜。畢竟童話還是被創造出來了。
回到徹夜未眠的捷運站油漆工,一樣的,他也在創造一個童話,再平凡不過卻迷人的童話。